第(2/3)页 我冷笑着,不耐烦再听,拈着酒杯的手指,于她转音之际,指尖虚空一弹。 叮一声,一弦断。 犹如击蛇于七寸,攻敌在软肋,熙音轮转如意的指法,圆熟流畅的曲调,突然被扰,顿时微微一窒。 只一窒,她立即反应过来,然而父亲已自沉迷中瞿然而醒。 我站起身,摇摇晃晃笑道:”好听,好听,这曲子还真不是宫中那些富丽无味的煌煌大乐可比,听那些大兵们说,北平飘香阁里的头牌姑娘真真,就擅弹琵琶,也唱过这曲,都说清脆悦耳如聆仙乐,我倒是一直渴慕一闻来着,碍于身份不得成行,如今可算是饱了耳福了。“ 熙音面色惨淡,父亲面色一沉,正要说话,我已急急捂嘴,呕的一声。 他皱眉道:”你喝多了!“ 又命宫女:”去扶郡主下去休息,备醒酒汤,好生侍候。“ 宫人们应了来扶我,我晃悠悠一把推开,笑道:”谁说--我醉了?我---清醒得很“踉跄一栽,脚步一滑,正滑到熙音面前。 她抬头看我,面色惨白而目光平静,只紧紧抱着那琵琶,稳稳端坐。 我的目光于刹那间掠过那琵琶-----虽然养护得很好,但看得出,有些年代了。 背对众人,我手掌一翻,便要顺势毁去那琵琶。 她不吭声,默然将手臂一横,竟是妄图以血肉之躯挡下我的掌力,护住她的琵琶。 我一低首触见她眼神。 悍厉而决然。 这是她娘的遗物吧? 我突然心痛如绞。 血泊里挣扎的女子颜容,飞电掠过。 还有那个,寂寥中哀哀死去的女人,我没见过她,然而无论如何,她亦无辜。 冤有头债有主,我何必和死人的东西作对! 收手,手指一翻,飞快在她喉间掠过,满意的看见她激灵灵一颤。 我仰首长笑,跌跌撞撞向外走。 宫人们追出来,娇呼:”郡主这边请,郡主,郡主“”哦“我掩面回首:”我不要在这里睡,我回去“ 父亲微笑道:”你这样子怎么回去?叫人看见未免太失体统,何况,按说,宫中才是你的家啊。“ 我斜他一眼,嘟囔:”何谓家?有真心亲友,有关爱之处,才叫家吧?“ 他窒了窒,我却已转身,随着宫人去了坤宁宫东侧偏殿。 见到床榻我立即爬上,扯过被子来蒙头一盖,喝道:”都给我滚出去!吵我睡觉者板子伺候!“ 半晌,听得没有动静,我睁开眼,眼神清明。 掀开丝被,被头之上,一片淋漓水迹。 被我逼出的酒液,湿透了半幅丝被,我将那被团揉在一起,双掌运力,毁去丝被。 盘膝静坐于床上,我闭目沉思。 第二壶酒隐约有些不对劲,我心中生疑,所以抢走了父亲的酒壶,两相对比,便猜到我那壶酒里加了极其高妙的药物,那气味,有点似少见的迷幻之药”氤氲草“。 细细回思氤氲草的功效,依稀记得无色,有极淡的酒味,有迷幻神智之效,最宜置于酒中,少有人能察觉,且中者醒来后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。 他要迷倒我,为什么? 忽听吱呀门扉轻响,我立即躺下,听得有人轻手轻脚进得门来,悄声唤道:”郡主,郡主“ 我背对而卧,状似沉酣。 她顿了顿,又试探的唤道:”郡主?“ 见我无甚反应,她轻轻上前,放下手中物事,又凝神观察半晌。 随即退了出去。 门被轻轻掩上,隐约听得有人悄声问:”在?“ 那宫女嗯了一声。 我闭目凝神,细细倾听,屋顶,檐角,廊下,四面八方,皆有呼吸之声。 围得水泄不通想拦阻我出去? 我还偏要离开。 走到窗前,我微启窗缝,向外看了看。 然后搬动殿内桌椅等物,简单布置了个阵法。 又随手抓了个羊脂玉瓶,自帐幔上撕了块明黄缎子,揣在怀里。 完毕后飘身而起,半空中单手一勾,抓住横梁,贴于殿顶。 居高临下手指一弹,击碎窗前几上一枚花瓶,指风劲厉,不仅立时将花瓶粉碎,同时将碎片溅开,割破窗纸,飞出窗外。 窗外,我刚才看过,恰好有一长满睡莲的巨大金缸,我指风射出的角度经过计算,正正将碎片击在金缸上,回声响脆,袅袅不绝的传开去。 立即呼呼风声连响,屋顶,檐角的人默不作声衣袂带风,直扑后窗。 廊下的人则快速奔来,一边呼叫:”郡主?有刺客!请容属下放肆!“一边踢开殿门。 他们踢开殿门冲进来的那一刹,我身形如烟,自前窗窜出,飞快越过长廊,掠出殿外。 并没立即往外扑,而是一翻身上了殿顶。 果然,殿外花园里,大队的侍卫已经涌了来,我刚才若出去,正好直接撞上。 待他们一呼拥进廊下,我双脚一蹬,电射而出。 几个起落,已出坤宁宫。 在坤宁宫宫墙外的拐角等候了一会,等到两个传菜的太监过来,一举手劈昏,目光一扫,选了身形瘦弱的那个,剥了外袍,罩在我自己身上。 然后弄醒另外一个,他浑浑噩噩张开眼,看见我要惊呼,我手一抬,塞了颗丸子到他嘴里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