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九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!-《大靖日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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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,雁门关所有将士神情高涨,竟然毫不犹豫地抽出战刀,齐齐高吼: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万岁!!”

    沁州军丁仲因、王瑾二人相视一眼后,默默抽出战刀,高高举起。

    下一刻,夏侯谟似有所觉,他猛地转身。

    只见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,五千晋州军中竟也有不少人默默抽出来战刀。

    他们高高举起,看向了关楼上的那道身影。

    士为知己者死,作为堂堂太子,竟能为了已死之人,单枪独马的勇闯敌营,将那敌将擒来,这种主子谁不愿意效忠?

    而这还只是死人,若是活人呢?

    所以,雁门关所有将士,愿意为夏侯淳效死!

    就在这时,天边又有烽烟燃起,如同笔直的烟柱,直冲穹霄而去。

    有骑卒自天边奔驰而来,疾呼道:“报!幽州急报!幽州急报!”

    “幽州刺史姬蝉裹挟兵民十万,起兵叛乱,现已攻陷幽州全境!”

    顿时,雁门关大震。

    夏侯淳变色。

    华元化勃然,怒斥:“姬蝉那狗东西好大的胆子,竟敢起兵谋反,当真诛其九族。”

    丁仲因一脸肃容:“殿下,若要驰援,当须探清幽州虚实,以防有诈。”

    雁门关守将周瀛焦急言道:“幽州若失,河北道必陷,还请殿下火速驰援!”

    楼关下,姚崇勒马高呼:“殿下,卑职愿为殿下前锋,镇压幽州叛乱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夏侯谟脸色变幻,叛乱?不可能啊,按照约定时间也得等夏侯淳过去后再起兵啊,届时那边趁机杀了夏侯淳后,再嫁祸给逆党,任太康如此怀疑,也无法指摘。

    这时,李晋朝着夏侯淳抱拳沉声道:“殿下,卑职以为,当务之急是将幽州叛乱具体详情打探清楚,否则即便我等派兵镇压,在面对十余万叛军下,非但不能平息乱党,反而会失陷其中。”

    夏侯谟瞥见夏侯淳眉头紧锁,淡淡地言道:“一将无能累死千军,你死了不要紧,若是连累了大家,那就是死不足惜了。”

    众人闻言一怒,正要怒目而视,但一看是夏侯谟,他们眼皮子一跳,嘴角抽搐几下后,便硬生生撇了过去。

    天心深以为然,似笑非笑地道:“说得不错,你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,还关系着很多人的命呢,譬如慕容啊,宋姑娘啊,萧姑娘,甚至说不定那位张姑娘也要肝肠寸断呢。”

    夏侯淳眉宇忍不住一跳,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,“你还是少说点阴阳怪气的话吧。”

    天心轻嗤一声,“好言相劝你若不听,我们的下场那就是随你一块死了。”

    识蝉低眉,诵了声佛号,“众生皆苦,若非水深火热,怎会被起谋逆叛乱之心?想来他们也是迫不得已,还请夏侯施主少造杀孽,广积阴德,以为将来证得菩提善果,早日享登极乐。”

    天心鄙视瘪嘴:“虚伪。”

    夏侯淳笑了笑,环视一周,稍作沉吟后,对着天心言道:“能否去接一下张姑娘、小婉她们,另外再请郭师傅前往幽州一趟,帮我将幽州情况探查清楚。”

    之前夏侯淳考虑到雁门关情势危急,先走一步前来驰援,便将中年剑客郭融与慕容烟留在沙角山,护持尚在养伤的张明月、宋小婉她们。

    不过天心正欲动身,楼关内,有甲士匆匆上来,“报!”

    周瀛转头,沉声道:“何事?”

    那甲士抬头小心看了眼周瀛后,凛声道:“下面来了一位方士,说是要面见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周瀛脸色一沉,“太子殿下何等身份,岂是无关人等所能拜见的,立刻将他赶走。”

    那甲士脸色一白,当即忙不连跌的应下,正要退下。

    夏侯淳颦眉,抬头喝止住那位甲士:“等等!”

    他脸色缓和,对着那甲士言道:“有劳将那人引上来吧。”

    甲士闻言抱拳称喏,匆匆退下,很快再次上楼。

    夏侯淳目光一凝,跃过那名甲士,落在其背后的那道朴素身影上。

    只见其长发深青带红,长相英俊挺拔,遒劲臂膀彰显出非凡气力,与常人格格不入,仿佛就像修道有成,新近出山的修道人。

    夏侯淳明显感知到,对方身上毫无灵力波动。

    但观其面相,俨然并非寻常人,他心中疑惑,但面色不动声色,温声言道:“可是先生要见本宫?”

    那人不答反问:“你真是太子?”

    王师立虎视眈眈,寸步不离的护卫在夏侯淳身侧,见那人毫无礼数,当即竖眉厉喝:“放肆!太子驾前还不跪下行礼。”

    那人轻笑一笑,“我若行礼,凭你区区太子之身,恐怕承受不住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连识蝉都有些讶异,哪个门派的,这么狂。

    丁仲因、王瑾默默靠近,冷眼看着那人,悄然握刀。

    夏侯谟有些迷,莫非是他安排的人?不对啊,那家伙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出手向来一击必杀,出手干净利落果断,怎么这么磨磨唧唧,莫非是层层转包了?

    天心站了出来,锵地一声,直接抽出一把刀,哐当一声,扔在那人身前,“你是江湖无名人氏,按照江湖规矩,行了三刀六洞之礼,才有资格跟掌舵提条件,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那人脸色一僵,看了看天心后,有些为难。

    夏侯淳上前一步,止住天心,对那人温声道:“来者是客,怎可以恶礼相待?”

    那人脸色稍霁,对着夏侯淳打了稽首,含笑道:“山野闲人吕岩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夏侯淳虚扶一下,收敛神色后,正色道:“先生专程见本宫,不知所谓何事?”

    陈渭环视一周,直视夏侯淳,“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
    “大胆!!”王师立怒目叱喝。

    王瑾、丁仲因同样一脸不悦,此人有些得寸进尺了。

    天心目光陡然一冷,“你想找死?”

    夏侯淳眯眼,有些捉摸不透眼前这个来历莫名之人,说对方图谋不轨吧,貌似到目前为止,除了孤傲了一点,目中无人了一点,猖狂了一点,也没啥。

    而且他尚未感知到任何警兆,似乎不像是杀手刺客。

    他目光瞥向识蝉,让他帮忙探查一下。

    只见和尚低眉顺眼,暗中传音入秘:“你当知晓,这世间有一脉,修先天命术之道,以诡术测天命,仰观天象,俯瞰日月,便知周天之道,闻岁月轮转,晓星辰历数,可测吉凶,可预福祸,乃无上之大术。”

    夏侯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,“这么高大上么?”

    识蝉闻言一笑: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夏侯淳暗吸口气,莫非捡到宝了?

    然而识蝉话锋一转,“不过修先天命术的人,早已灭绝,传承至今的人,也只是其等后裔子孙,学到的道法也只是些许皮毛,当然,预测天命虽然不行,但看看面相,预知灾祸,测测所谓的吉凶还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,识蝉还假惺惺的感慨一句:“这一脉可是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传承啊,只可惜现在式微了。”

    夏侯淳听了半天,最后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依你的意思,这人莫非是算命的?”

    识蝉嘴角一翘,微不可查地颔首:“然也。”

    夏侯淳眉头一挑,上下打量了吕岩一番,稍作沉吟后,便摆袖行至一旁。

    吕岩顺势跟上,不料脚步一歪,脚崴了。

    他脸上尴尬一笑:“劳烦殿下能否背我一截?”

    城楼上瞬间陷入死寂。

    天心眼神彻底冰冷,声音如同从冰窖中发出:“你在找死。”

    夏侯谟抱胸而立,暗自冷笑,让你自以为是,现在下不了台了吧。

    王师立眼中隐隐有了杀意,颇有一言不合便要将吕岩斩杀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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