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赦党人吕强死谏-《东吴之孙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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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灵帝手一指:“说!”

    “臣闻臣之同郡富春孙坚少年闻名,人皆称为『江东猛虎』,其帐下程普、黄盖、韩当更是号称『虎之猛将』,江东乃项羽之故乡,雄杰辈出之地也。微臣也曾有幸与其有数面之缘,听其声,观其行,此人勇谋兼具、赤胆忠心,是位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。故此微臣斗胆想召孙坚为我佐军司马,还求陛下恩准。”

    “准奏!”这并非什么难事,更何况,朝廷风雨飘摇,正是用人之际,像孙坚这般名声在外的将领,一则利用效命,同时更可收拢人心。

    “陛下,臣也有一求!”皇甫嵩见机,立马跪了下来,朗声道:“臣不意间听人言孙坚曾救下一位名叫王生的老书生,此后此人一直住在孙坚家中教授孙坚长子孙策。而这个王生,正是当年先帝时督邮张俭,只因上书弹劾侯览,后有党锢之祸,一时冤死者数千。当时官府缉拿甚急,张俭易容改姓,望门投止,人多重其忠贞名节收留,却无不罹难而家破人亡。恐怕也是因此为孙坚家所救。张俭名门之后,世代忠良,名列江夏八俊,九州素有名望。只因为侯览诬陷方有此难,今冤屈既已真相大白,所以臣恳求陛下召其入朝为官,以宽天下人之心。”

    “哦~?”刘宏的表情看不出喜怒,堂下文武无人敢发一言。

    “皇甫嵩此贼,这是趁朕用人之际,挟令相逼啊。哼,得寸进尺,这些人,都不可留。”

    事平后再收拾你,在心里重重地冷哼一声,灵帝面色如常:“张卿家乃大汉之栋梁,即刻传朕旨意,以卫尉官职召张俭与孙坚一同入朝!皇甫将军亦是忠贞为国,赏!”

    “臣不甚惶恐,感激涕零!”皇甫嵩顿首跪谢。

    “陛下~”正当此时,灵帝身后小黄门吕强长揖跪倒,以头抵地,道:“奴才闻‘明主善善而恶恶,喜纳忠言,承天尽德’。今天下将乱,汉廷飘摇,党锢久积,若与黄巾合谋,悔之无救。陛下既有意善民生、拢士心,罪酋侯览已伏诛,今又赦免了党人之首张俭,何不借此而大赦天下,宽宥党徒,以显陛下宽宏之心!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不等刘宏发话,他身后的张让率先发难。也是被这吕强气急了,党锢之祸本就是以宦官为首,维护他们的利益,以此打击士大夫,禁其入朝为官。现在赦免张俭已是容忍极限了,没想到吕强如此不开眼,还要解除他们的罪责。那此后,士大夫借机翻身,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到自家身上,恐怕自家的好日记也就此到头了。

    张让煞白的面孔气得瑟瑟发抖,也不顾朝堂上的灵帝与众大臣,扯着一副公鸭嗓子尖声嘶叫:“贱奴安敢!一群嚣党,在民间已是闹得鸡飞狗跳、四处作乱,若再召进宫,还不得祸国殃民、亡国灭汉!”

    他说的振振有词,恍若是赤胆忠心、舍身为君一般。吕强早已料到他会如此,冷笑一声,咄咄相逼道:“只怕公公是怕士大夫当官,自己计谋败露、身首异处吧!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张让手指乱颤,他没读过书,也不是说不过,只是在大殿之上,那些晦涩刺耳的脏话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。

    “你个奸贼!”吕强也怒了,他为人耿直刚烈,直视龙椅上的刘宏,朗声道:“自高祖斩白蛇,大汉延传四百年,可到今眼看着奸臣蒙上,天下将乱,奴才贱命死不足惜,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社稷败在陛下手中啊,奴才以死相谏。陛下正当斥奸佞,任忠良,薄赋敛,厚农桑,开言路,方能重兴汉室啊!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刘宏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生气了,都是自小的玩伴近侍,都是宦官黄门,这吕强和张让怎么就完全不一样呢。张让虽说贪了一点,可也没干什么谋反通敌的大事,又是自己的发小,总变着法子唬自己开心,自己当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他当然也知道吕强忠心,可就是太愚直了,说话难听,众目睽睽之下,这不是逼自己发火么。

    要说这吕强,也算汉末宦官当中的异类。当年灵帝怜惜他,赐爵都乡侯,他却毅然推辞。之后他多次给灵帝上书,请求灵帝诛贪官、施明政,却都不见用。吕强见盗贼猖獗、世道已乱,悲痛愤懑之下将自己的表字改成了汉盛,意寓大汉永垂不朽,心有希冀,也流露出自己赤忱忠心。在这阉党横行的汉末时代,宦官已然成了祸国殃民、恶贯满盈的奸佞的代名词,其罪孽更是罄竹难书。而吕强,却不同流合污,秉忠正直,出淤泥而不染。不仅入了史书,连惜字如金的《三国志》都称他为人“清忠奉公”。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宦官,东汉也不会灭亡。可现实终归是残酷的,历史终究是历史,恐怕也正是这个原因,吕强才能为人们所赞扬乐道。

    “都别吵了!”灵帝的怒吼,绕梁徘徊,隆隆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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