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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沿着小路在晃晃荡荡中越行越远,梁婠靠窗坐着,没在枯草中的坟茔已然瞧不见。
这天,说冷就冷了。
梁婠才放下手边的帘帐,不想刚一转过身,就被一只手臂揽了过去。
她就着宇文玦的手臂,顺势将头埋在他的胸前,贪婪地汲取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暖意,试图捂热自己被冷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身体。
宇文玦瞧一眼几乎蜷缩成一团的人,索性将她整个抱起来,揣进怀里,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有些单薄的脊背。
他甚至能清楚感知她皮肉下一节一节的硬骨,明明这么纤弱,却偏偏那么倔强,叫他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。
梁婠不说话,宇文玦也不说。
她就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想着心事。
马车内静了许久,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,直到身上完全暖和起来,梁婠才抬起头,细细瞧着宇文玦的眉眼,心里沉沉甸甸的。
望着一向透亮的眸子,蒙了层薄薄雾气,宇文玦叹了口气:“在想什么?”
梁婠静静望他一会儿,摇摇头,什么也没说。
宇文玦并不追问,只道:“她留在这儿,总好过回晋邺。”
梁婠垂下眼,心知他说得不错。
当日陆晚迎说得很明白,之所以那么想找到牡丹印,就是为了向陆勖换取一个自由。
“陆修,谢谢你。”
宇文玦挑挑眉,随即又是一叹:“你我之间,何须言谢?”
梁婠点了点头,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想着接下来将要处理的事,又抬眸看他:“现下陆明烨身死,他带来的家兵部曲,咱们能收作己用,也是一举两得,陆氏虽不至于群龙无首,但也未必能齐心,倒是利于我们行事,如此看来,陆氏的问题,咱们也算解决了大半——”
梁婠话说到一半,停下看宇文玦,陆氏到底与旁人不同……
她心情有些复杂。
宇文玦也瞧着她,忽地,似是想起什么,将她拉开一些,从怀中摸出一物。
是陆氏的银质牡丹坠。
梁婠只当他有什么话要说,谁想他却是给她系在脖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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