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并且,她脱掉了本就单薄的蓝白校服外套,露出了可以隐隐看见后背文胸吊带痕迹的白色衬衣,她的衣服都湿透了。 “又没有太阳,课本是不会干的,当然你晾在那里的外套也不会干。”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背后,声线平稳得不像话。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爆发,蹭地一下站起来,蓦然转身盯住他的蓝瞳:“顾一哲同学,你是不是太喜欢管别人的事情了?我的课本不会干那又怎么样?我的外套不会干那又怎么样?但是这些通通又关你什么事,你是不是在搞笑?” 说实话,当时她本来已经将心中的一切都归为了平静,可是在听见他的询问之后就好像是洪水倾下般。或许,在太过于耀眼的人面前,那种从骨血深处蔓延出来的卑微和渺小就会被无限地扩大,再扩大。所以理所当然的,她就会变得尖锐且不可理喻。 顾一哲是怎样的存在,是明珠一般闪耀的存在。他这样的人居然两次来过问她这个渺小到尘埃里面的人,未免太过于让人觉得费解了。即使搞不明白,但是她依旧尖锐无比。 顾一哲如深海般蔚蓝的瞳眸中隐隐闪过些许不可置信,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孩:“怎么不回家?”按道理来说,遇见这种情况,难道不是说要回家好好哭诉一番,再不济也应该回家换掉湿掉的衣服。而不是像她这样一个人躲在了天台晾课本。 瑟瑟发抖的她只是有些错愕,很明显他是答非所问,况且她还是用一种极端恶劣的语气。但是她却依旧没有理由地翻个白眼:“关你什么事?” 说完她又重新转过身子蹲了下来,视线静静落在那一堆湿哒哒的课本上面,不由得惆怅,也不管身后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风云人物顾一哲。 当时顾一哲又开口:“我就好奇,你为什么不回家。” 她蹲着没有动弹,只是目光落在了远方灰白色的天空上,语气极度恶劣:“顾一哲同学,你这么好奇一个土妹做什么,难道说我告诉你的话你会重新给我一套新的课本吗?” “会啊。”顾一哲几乎是是毫不做犹豫地停下,声线平和:“只要你告诉我,我就给你一套新的课本。”况且只是一套课本而已,根本算不得什么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 可当时这句话,在她的心里就好像烙印一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,只是扭过头望向身姿挺拔的他:“真的?”她还是蹲在地上的,而那双蓝色瞳眸之中的目光却低低落在她的脸上:“真的啊。” 他竟然也在她旁边蹲下来,和她一样,盯住远方灰白色的天空。不间断有着风从未知地域卷过来,却扬不起她的发丝,因为她的发被湿哒哒地粘在了脸颊处,他望过去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狼狈。 没错,她第一次遇见顾一哲的时候,是被人泼了一桶脏水,以一种几近可悲的狼狈出现在早已是学校风云人物的他面前。 “如果我这样回去的话,我爸爸会担心啊,不仅如此还会伤心,看见我这么狼狈地被同学欺负,肯定难受到爆表了啊。”她幽幽叹口气,大大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住灰色的天空,头顶有一只飞鸟缓缓划过去,在透明的空气中撕开了一道口子。 她当时说完的时候,很清楚地记得顾一哲蓝瞳之中流转的光晕。从她说的这几句话应该不能猜出她的家境贫瘠了,只不过她还是不禁失笑道:“顾一哲同学,你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几时这么闲了,居然来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土妹?” 顾一哲只是轻轻脱下了身上的深蓝色风衣,然后一把扔给她,她险些没有接住。再一次抬眸时,那双深蓝的瞳眸中有些皎洁:“别人叫你土妹也就算了,没想到你自己也叫自己土妹,还真是有点意思。既然那群女生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才将水泼在你身上的,所以这件事,我来承担。” “土妹又如何,女神又如何,我都不在意,既然别人开心怎么叫那就怎么叫好了。一个人内心最本质的东西是只有自己才清楚明白的,那既然如此,为什么要去对别人耿耿于怀?”她坐在天台上一把废弃的椅子上,滔滔不绝地说道,还不忘补上一句:“不用你承担,不关你的事。” “好一个耿耿于怀。”他凝立在她面前的身姿是格外的颀长挺拔,像是松柏一样的感觉。当时的顾一哲只是轻轻笑了笑:“其实你长得很好看,只是没有打扮而已。” 有着微微上扬的眼角,浑然天成的媚意油然而生。若悬丹般的鼻精致小巧,唇也恰到好处的饱满莹润,皮肤也称得上是绝佳。不管怎么说,面前这个女孩的五官凑在一起就是很耐看的那种,那种怎么看都看不腻的美女。只不过,确实穿着土了一些。 她抿抿唇并没有说话,在青春期的女孩儿哪一个不爱打扮呢,又哪一个不希望自己能够获得更多异性的关注呢。只是好像别的女孩都可以,唯独她不行,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,她没有爱美的资本,即使她有爱美的权利。 “说好的啊,我的新课本,顾一哲同学。”她望向凝立在他对面身姿颀长挺拔的少年,他的容颜就好像是会发光一般的闪耀,怪不得学校的女生都喜欢围着他转呢。 顾一哲只是不可置否地挑挑眉,然后盯住她手中的深蓝色风衣:“衣服给你了怎么不穿?” 她当时只是死死捏住了那深蓝色的外套,递了过去,笑得有些随性:“还是别了,和你要是扯上关系的话,我的生活怕是要被搅得一团糟了。” 当时那个有着璀璨蓝眸的少年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,然后—— 他便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将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。 ——喂喂喂,容诗涵是吧,我叫顾一哲! ——我知道你叫顾一哲! ——容—诗—涵—,第三十二遍给你说,我叫顾。一。哲。 ——你烦不烦啊,我说了我知道了! ——阿涵,虽然你知道了,可是你还没有喜欢上我啊? ——不要叫我阿涵!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你! ——你一定会喜欢上我,毕竟我是混血王子对不对?要是哪天你决定答应我了,我叫你阿涵的时候,你就应。 ——顾一哲你丫的是不是脑袋有病啊,我说了不会不会!你不要叫我阿涵!真是要疯了啊啊啊啊啊! …… 思及此,容诗涵轻轻笑了,原来她也曾和他那般愉快过。还记得,是在他第五百二十次说出他叫顾一哲的时候,她笑着回答,顾一哲,我叫阿涵。 辗转之间,七年时光如指尖沙粒一般流走,想抓也抓不住。 哎。 独独只能留下一声长叹于此,很多事情,不是我能改变,也不是你能改变的。所以,我们也只能这样,也仅仅是这样了。 顾一哲,你曾抓住我的手,将我的掌心朝上,用凉薄的指尖在我的掌心中一笔一划那么认真写下了你的名字。我看着你的时候,你的蓝瞳璀璨得如同南海宝石般熠熠发光,我早已经沦陷。 可是后来,我只能,强迫自己从你的深渊之中挣脱出来。对不起,先走的人,是我。与此同时,我恨你,我也想你。 恨与爱不过是一念之间,偏偏我在这一念之间挣扎了七年,直到现在,我依旧没能够弄清楚自己的内心。因为我恨你的同时,我也在恨自己,我们二人,彼此彼此。 彼此彼此。 * “白总监——” 路萱萱将声音压得低低的,小心翼翼地将步子挪到白微儿的旁边:“那个策划案能不能——”不怪她非要这般低声下气的,而是白总监实在太过于雷厉风行,作为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她也是怕得要命。 “是不是想说策划案能不能推迟到下周交?”白微儿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去,落在面前稚嫩的女孩面前:“我就问问你,还想不想成为一名出色的设计师?” 路萱萱被一股子凌厉吓得浑身都是一震,虽然白总监现在是坐着的,而她是站着的,但是她一样能够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场。只是深深埋着脑袋,不敢去看她的眼:“想。” “那一份小小的策划案都不能够按时交上来,你谈什么理想?你以为谁都能够随随便便成功吗?”说到这里白微儿站了起来,一身黑白的正装更加显得她冷酷,她不悦地扫视一圈设计部的所有人,冷冷道:“你们都给我听好了,要是觉得我管理严,都可以通通另谋高就,反正池氏多得是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来的人。我知道你们是合算好了让路萱萱来给我说延迟提交策划案,每一次都是这样,不想做就滚蛋!” 白微儿升起来的音调陡然而止,说完之时便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包包,转身便朝门外走:“下班了,明日的策划案,一个也不准给我少。” 话音落下的时候白微儿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,留下了一片人失掉了呼吸。这可是第一次,白总监对他们说了这么重的话。就算是平时再怎么严苛,也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让人滚蛋的话语来。 路萱萱直接从白微儿的桌子旁冲到了花达旁边,一个拳头便上去了:“花达,你丫的非要叫我去,这下好了吧,害老娘被骂得狗血淋头!”其实路萱萱是一个萝莉型的姑娘,小可爱的类型,不过有一颗女汉纸的心,不论做啥都是大大咧咧的。 花达抱着被锤痛的胳膊,苍白的脸颊上架着一副大大的眼镜,痛呼道:“我操路萱萱!你他妈下手能不能轻一点!明明是叫谢晓媛去的,你自己要去的!”花达很瘦,是那种营养缺失的痩,脸色十分的苍白,所以现在就算是抗议也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。 谢晓媛在旁边抱着一包薯片,抗议道:“上次说不要加班的时候就是我去的,花达你一次都没有去过,你好意思叫我去!”于此同时谢晓媛脸上的肉都因为大声说话而显得微微有些颤动。没错,谢晓媛是一个胖妹,身高一百六十五,体重一百六十五,真的是很奇妙。而且大家都喜欢叫她圆圆,顾名思义,因为她很胖很圆。 “好了,你们都别吵了。”在一旁冷冷看着的艾琪掏出粉饼来细细地补妆,面容虽然精致却不够艳丽,很明显她是这办公室里面除了白微儿以外最漂亮的女人。于是难免有了几分高傲:“我要先走了,哎,没有男人滋润的小可怜们。” 路萱萱在旁边自嗤之以鼻,一个白眼扔了过去:“艾琪,你不要搞得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有男人好不好?而且不要说得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你男朋友最优秀似的,真是愚蠢!” 她和圆圆都很看不惯艾琪那副自视甚高的模样,每次当艾琪开始炫耀的时候她和圆圆也是习惯性地泼冷水,即使她们两个都没有男朋友。所以,艾琪回讽道:“啧啧啧,你们还是都赶快找个男人滋润一下吧,看看你们两个像是怨妇似的。我要先走了,我家亲爱的开着宝马在楼下等我呢。” “咦——” 将一块薯片塞进嘴里的圆圆不由得发出了恶心的拟声词。 “我家亲爱的~”花达那个该死的瘦鬼竟然惟妙惟肖地学起了艾琪说话的样子,惹得路萱萱和谢晓媛不由得咯咯咯笑起来。 艾琪一个眼刀扔过去,花达没好气地抱胸:“看我做什么,难不成你觉得我也需要男人滋润吗?” 气得艾琪一跺脚直接走了,这下更是让路萱萱和谢晓媛笑得捧腹。 等笑声渐渐归于平静之时,谢晓媛抱着薯片蹭到了花达旁边,一脸的不解:“你说白总监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,平时再生气也不见这样啊,好奇怪啊!” 路萱萱忙忙点头:“是啊,再说了今天我们集团和维森公司CEO克劳斯谈合约可是很成功呢,按道理来说白总监应该高兴才是!” “切,你懂P啊。”花达咬着笔十分不屑地说:“听说今天的会议是顾总参加的呢,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池总突然就走了,然后白总监的心情就像是变天一样的,哗啦啦就阴沉啦!” “咦,有猫腻——” “难不成是吵架了?” “池总有新欢了?” “哪能啊,白总监那么多年的盛宠岂是说没就没的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