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深099米 我动心了,该当如何?-《婚然心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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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住,甚至浑身都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。池锦楠只是镇定开口:“不会的,南浅不会这么容易寻死的。”其实他们都知道的,南浅的骨子里面就像是一株荨麻草一般,坚韧且不易死。

    “我出去找。”

    将将说完,池锦楠的步子已经像是生风般朝着外面走,下一秒容诗涵也急切切地跑出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慕辰,苏南浅的母亲…去了。”

    池慕辰指骨之间的手机被微微用力捏紧,最终也是低低应了一声,手机听筒之中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。

    男人如画般的眉眼之间涌动起来了浮冰碎雪一般的凉意,星光璀璨的眸一沉,旋即将脚下的油门猛踩,黑色宾利慕尚好似一道闪电般飞驰在夜晚的柏油马路上。

    就在二十分钟之前,他接到了消息,说是苏家母亲突然病重难以支持。于是他毫不犹豫驱车向着医院狂奔,而现在,归年打电话给他说,说浅浅的母亲去了。

    那她呢,现在怎么样?

    心好似被一层凉薄的寒意所覆住,他有些无法想象,她会崩溃成什么样子。其实——她很脆弱,他能够看出来。身为安城第一名媛,如此耀眼夺目的光环,她受得住,所以她是高傲且目空一切的。可是正因为如此,她是真的很脆弱。

    平时承受得太多,不管谁看见她,她都是那样铮铮铁骨坚强无比的模样。可是偏偏越是这样,要是崩溃起来的话,是收不住的。

    终于看见了华南医院的建筑,方向盘不由自主握得更紧了。

    车子将将滑入医院门口时,一道熟悉纤细的身影疯狂地从医院大门奔出来,好似夹杂着风雪般的苍凉,就那样,和他的车身擦过去。

    是她。

    眸光微不可微地一沉,凉悠悠地窜起寒意,果然是无法承受所以崩溃了吧。几乎是没有经大脑思考,手中已经有了动作,猛地将方向盘一打,整个宾利慕辰已经迅速调转车头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沉沉的黑夜之中,夜幕好似那被倾倒的墨水瓶般,迅速晕染开来,将整个世界都晕染成了黑色。一弯孤寂的月亮在夜空之中洒下淡淡的光晕,将所有的事物都笼罩其中。

    她跑,疯狂的。

    他跟,寂静的。

    苏南浅就那样将自己置身于沉寂的黑夜之中,沿着大路,漫无目的地狂奔。从未知地域卷来的风将她如墨般的黑发卷起来,悠悠扬扬地飘散在空中,浮动着层层空气。

    望向她身着单薄吊带长裙的狂奔的背影,池慕辰如剔羽般的眉微不可微地蹙起来,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速度,在她身后十米处缓缓移动着车身。

    那在空气之中飞舞的三千发丝,在他的眸中寸寸成雪,直至湮灭般的动人心魄。他的容颜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凛冽,隐没在车厢之中,只有一双澄澈的黑眸凝望着前方那持续狂奔的身影。

    直到她转身冲进了一条冗长逼仄的弄堂脱离了他的视线时,黑色宾利慕尚才缓缓豁然刹车停在了路边。清俊的男人打开车门,修长的腿迈下来,月亮的光晕镀在他精致的眉眼之间,瞬间颠倒众生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,甚至可以用得上逃这个字。

    可是,她的直觉告诉她,不能够在再继续待在哪里,继续待在那个夺走母亲生命的空间里面。否则的话,她随时都有可能窒息,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堆瓦砾。

    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,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。最后,苏南浅靠着墙缓缓蹲下来,双手环着膝盖。周围很黑,什么也看不见,只知道自己在一个巷子里面。

    这里很黑,她很怕黑。

    浑身又开始止不住地颤抖,泪水从来没有停止涌出眼眶,似乎要将浑身的血液都变作泪水来倾泻才肯罢休一般。

    黑暗之中有狂肆的风卷过来,带着一股侵吞所有的**。而她,屈身蜷缩在弄堂的角落里,被这风撕碎,被暗黑隐没,被悲伤吞噬。

    眼泪密密麻麻从眼眶之中爬出来,风将她的发丝吹乱,发丝又重新蜿蜒缓缓贴在了脚踝处的裙摆处。

    如坟场般寂静无声的弄堂里却出现了脚步声,一步,两步,三步。就那般清楚,渐渐靠近。

    近在咫尺,在她的面前停下。

    “浅浅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嗓音在这周遭寂静且黑的环境下显得愈发的温凉以及清晰。

    池慕辰的容颜有一般隐没在黑暗之中,有一半凸显在清凉的月辉之中。凉薄的唇轻轻抿起来,只是垂眸凝视着自己面前蜷缩在一起的苏南浅。

    他宁愿不信这会是那个满脸高傲清贵的安城的第一名媛。

    苏南浅浑身一震,原本瑟瑟发抖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。她知道,池慕辰来了。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,这个男人已经见过她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,最狼狈的那种。

    却还是缓缓还是抬起头来,泪光闪闪的瞳眸在一片漆黑荒芜中和他的眼瞳对视上。他的瞳眸是一如既往的清冷,只是眸底暗暗翻涌的波澜,她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
    下一秒,池慕辰修长的腿缓缓弯曲,最终姿态随性地蹲在了她的面前。二人之间只有月亮的清辉在熠熠发光,空气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形式流动着。

    二人的视线就那般在这沉寂的黑夜之中纠缠,像是双生的藤蔓一般,开始疯狂地缠绕彼此,最后愈来愈紧也愈来愈致命。

    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,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。她望着他璀璨清冷的瞳眸,与此同时是眼泪不停地落下,只是忘记了在他的注视下该怎么呼吸。

    男人的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温和,如若此刻摆上笔墨纸砚的话,定然能描绘出一副上好的水墨丹青。和她对视时,便是这般的美好温和,他伸出双手,然后缓缓张开。

    月光下,他蹲在她面前张开了怀抱,声线温凉似水:“浅浅,来我这里。”

    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清楚可鉴,尤其是在唤她浅浅时,一股强大的力量,好似倾注了生命一般。

    俏丽的容颜上尽是泪痕,她望向他温和如水的眉眼,不知为何,心中有道闸门猛地打开,瞬间洪水泛滥猛禽袭来。

    瞬间,她扑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修长的双臂委实一收,着实抱了一个满怀,满鼻的馨香泛滥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将她整个身子都牢牢地抱在了怀中,池慕辰抿起的唇才稍稍缓和了一些。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而苏南浅,只觉得周遭被灼人般的温暖给包围住,驱散了周身凛冽的寒意。

    下一秒,弄堂里面响起了惊天彻地般的恸哭。

    她将所有的悲伤倾泻而出,所有的泪水全都汇入他的胸膛之中。而他,只是温和着眉眼,丝毫不介意地承受。

    二人在漆黑逼仄的弄堂里相拥,她在他怀中不知道哭了多久。而他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将她抱得稳稳的。最终,池慕辰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渐渐软了下去,哭声也小了。

    他突然感觉心口被一种尖锐的东西划过,丝丝的钝痛。那种疼痛不明显,但却又真实存在。

    眉眼都寸寸温凉,最终将她一把打横抱起。双腿的感知被一种麻痹的感觉疯狂侵吞,许是蹲得太久麻木了。微微凝立在原地一会儿,才缓缓迈步出去。

    怀中的人依旧在颤抖,一直在小声不停呜咽,她哽咽得厉害:“池慕辰…我没有妈妈了…”

    听了她这般的呢喃,连他的眼角都爬起了苍凉。真的,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毁灭了。

    她一直在哽咽,最终,他一步一步踩着黑暗中,缓缓开口:“浅浅,你还有我。”

    万物寂静,又全部湮灭,只余下她和他一般。

    在黑暗之中的弄堂里,他如神祈一般抱着她,一步又一步,朝着那光晕涌现的弄堂口走去,带她逃离那片深沉的黑暗。

    他低低说:“浅浅,外面的风真的很大。但是别怕,我会带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男人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在了后座上,而自己准备抽身退离。

    手臂却突然被倏尔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给抓住,他抬眸望向她,只见她的瞳眸中一片凄凉:“别走…”他现在,就好像是她的光。只要他一走,那么她马上便重新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似水墨丹青般精致绝伦的眉眼之间尽是温和,他轻轻道:“浅浅,我要开车。”

    她没放手,只是抿唇盯着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也没有收回那只被她抓住的手,却在下一秒自己也入了后座,伸手将她卷入怀中:“我不走,我哪里都不去,就陪着你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再一次被那种灼人的温暖包围住,她才觉得不那么恐惧苍凉。她没有回答他的话,只是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。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可以提醒她,她还是活着的。

    池慕辰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,将她圈得更紧。另一只手掏出手机,拨通号码:“元智,定位我的车所在位置,然后让人过来开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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